8 December 2006

錯把香港當伊拉克的人

今早8時15分伸手拍扁鬧鐘,結果香港變成了伊拉克。

當時我正在studio排舞,從鏡子中看著自己的一段獨舞,評語是︰「嗯,拍子很準!」中場休息,男舞蹈員很快就散去,兩個朋友臉色驚慌地抱著我的衣服,叫著︰「快跑,有飛彈!」 我卻想起 -- 我家的鎖匙還在更衣室;是,就是這個巴黎南部的小家的鎖匙,我一直在想,我應該找個朋友保管另一套鑰匙,要不然,有一天我忘了或丟了,可就無家可歸。所以,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候,我會想起我的鑰匙。

我跑了去出,外面的世界已是一個戰場,人們四處竄逃,卻不知該往哪裡跑,前面是數條縱橫交錯的高架天橋,路邊的草叢一堆堆地燒了起來,我的視線找不到任何一對眼睛,看不到他們的面容,只知道他們驚慌失措。收音機報導說,「他們錯將香港當伊拉克,發了兩個飛彈來。」噢!這可真是世界醜聞!一定要有國際干預,立即停止這種野蠻行為!為什麼我會這樣冷靜?!這時,一個炸彈從我頭頂飛過,像啞呤般的炸彈爆開了,大家驚叫。小小的火花沒有惡意要傷害人,多奇怪﹗

到底發生了甚麼事?誰是「他們」?美國嗎?然後,我看見了他們,一群軍裝的韓國兵,手持機關槍,兇神惡殺。他們想把我們趕到一個甚麼地方,然而他們並沒有要傷害人,他們只要數千人 -- 人質﹗誰給我拋來了一支槍,我開始殺人了。從來沒有玩過 war game的我,這時候近距離開槍殺了幾個韓國兵,他們的頸子捱了子彈,像被藍色的墨汁噴中了一樣的。「原來我不只拍子準,開槍一樣準。」一個小小的聲音跟我說。但為什麼他們不殺我呢?﹗就這樣,我成為了人質,而且是會開槍的人質。

多少時間過去了?我在這個人質營生活了多久?然後,這一晚,門突然打開了,一個人走進來,是李芳,剛認識不久的畫家,她示意我走出去,這是「逃﹗」的意思。我悄悄地走了出去,天呀﹗這不就是《白夜逃亡》的情節嗎?黑夜裡只有點點星光,我站在天橋的一端,另一端數個人影晃動著,兩個人站在橋身的兩邊,中間是一條粗草繩。他們開始撥繩,原來「跳大繩」今天要決定我的生死,我必須通過這個跳大繩測試。我正準備闖過去的時候,左邊的人受指示地轉了半個圈,自己一邊撥一邊跳起來,就這樣,他讓開了天橋給我跑向自由﹗我衝了過去﹗

我四處找藏身之地,在一個看似沒人住的破屋子,有一張榻榻米,我在這裡逗留了半天。天將黑,一群軍人走近屋子,我慌張地躲在榻榻米的棉被中間,他們開始圍在榻榻米上吃飯,我只要一動就會立即沒命。我屏住呼吸,快給悶死了,很想打開被子,呼吸﹗

就在這時,我被自己停止了的呼吸嗆醒了,噢﹗原來做了個惡夢﹗﹗
9時30分了,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