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片鳴謝 / 巴黎La Maison Rouge及有關藝術家
引言
漫畫是不是藝術?這個問題還成立嗎?數十年前,Pop Art教父Andy Warhol已宣告「Walt Disney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」。今日,在大部份歐美國家,漫畫已成為第九藝術,進駐藝術殿堂。正於巴黎Maison Rouge舉行的Vraoum!漫畫展更打正旗號,透過二百多件漫畫及當代藝術作品並列展示,說明兩者之間並沒有界限。
漫畫的獨特性在於以圖像說故事,圖像本身的表述能力及感染力因而至關重要。遇上展出,策展人往往需於圖像和故事之間作出取捨。但展出空間有限,完整地呈現故事是沒有可能的,而漫畫本身就是工業複製的印刷品,展出複製品的意義亦不大。故此,是次Maison Rouge的展覽有一基本原則,即所有展出作品均為原作或手稿。策展人David Rosenberg說︰「漫畫與攝影及電影都是因科技的進步而同時興起,但有別於後者,漫畫在大量複製後依然保存著原作。」作為大眾藝術,漫畫家接受其作品在粗糙的印刷過程中的未臻完美。但當一張張手稿呈現在我們眼前時,當中線條的精準,色彩的微妙變化,空間的掌握,甚至經白油加工的淨白感,另人振奮。此時,一張漫畫手稿和素描或繪圖已不存在高低之分。
策展人David Rosenberg及Pierre Sterckx經過兩年多的研究,找來漫畫祖師Winsor McCay及Richard Outcault 分別於1906年及1916年創作的手稿,另外還有一眾漫畫大師的作品,如早期的Saint Ogan、Herriman、McManus,經典的Hergé、Franquin、Jijé、Alex Raymond、Will Eisner,及當代的Moebius、Druillet、Trondheim、Gottlib等。展出依據漫畫種類劃分,如科幻、超人英雄、西部牛仔、動物卡通、色情漫畫等。
這麼多的手稿,如何得來的?Rosenberg說︰「一直以來,大家都認為漫畫書本身即是作品,因此,往往疏忽處理原作。我記得漫畫家Franquin回憶說,作品畫好、拍好照,他們拿去印,原作就隨便扔在地上,踩踏上去就踩踏上去。」為了籌集展覽作品,兩位策展人四出拜訪收藏家,對Rosenberg來說,感覺有如芝麻開門,發現寶庫。「有一位比利士收藏家,家裡有四千多張作品,他極為慷慨地讓我們查看,並借出部份作品展覽。」漫畫手稿收藏大概始於二、三十年前,當年大家對這些作品的關注不足,作品價格很低。現在除了有能力的漫畫fans外,部份較開放的收藏家亦欣賞漫畫的藝術性,樂於購藏這些作品。Rosenberg舉例說,一張Hergé於1931年創作的《丁丁美洲歷險記》第一版封面設計,去年錄得八十萬歐羅的高價拍賣記錄,價格與一件重要的藝術品無異。
隨著科技的進步,新一代漫畫人已大量依靠數碼科技進行創作,這些手稿將變得更為罕貴。在香港這個缺乏文化保存及收藏意識的城市,要追溯漫畫原作更是難上加難。記得數年前香港藝術中心舉辦的《耐人尋味 – 老夫子回顧展》中,能找到的手稿可謂少之極少。試想老夫子這個漫畫人物,絕對應該成為香港歷史博物館的一部份。
Vraoum! 展覽中貫穿漫畫手稿的,是受其影響或啟發的當代藝術作品,普普藝術家如Roy Lichtenstein、Eduard Paolozzi、Richard Hamilton等,後來的Keith Haring及Basquiat,以及近年的Gilles Barbier、Wim Delvoye、Alain Séchas等,他們或直接取材於漫畫,或採用漫畫的風格作為創作基調。其中最為壯觀的,是法國藝術家Gilles Barbier的大型雕塑裝置《安息所》(2002)。作品展現年邁七十的過氣超人家族被遺棄在安息所內。作品叫人觸目驚心,把最忌諱的衰老和死亡赤裸裸地暴露眼前。
Rosenberg指出,這些當代藝術作品不單把漫畫從平面帶至立體,從靜態帶至動態(如錄像、互動裝置),它們還引發讀者對符號學的反思。例如甚麼是對話泡泡?一句以文字記錄的「說話」?繪畫中的一個洞?或是純粹的一個聲音?「就像『Vraoum!』這個漫畫中的像音字,它代表速度、力量,從一點走到另一點,就像展覽的目的,有翻譯、跨界的意味。」
相對當代藝術,漫畫始終有邊緣化或孩童化的感傷。反觀香港的現象,似乎頗為獨特。部份本地獨立漫畫人與藝術界的關係密切,如智海在大眾心目中,就是一位藝術家,還記他曾把《The Writer》的手稿以裝置形式展出,讓觀眾走在其中,製造一種全新的閱讀經驗,同時把漫畫書立體化。
科技的進步、互聯網的發達、媒體的跨界,漫畫的發展無可限量。國際化、數碼化將為漫畫文化帶來全新景象。
圖片說明︰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